《大乘起信论》的“一心二门”思想仿佛对中土学人有着天然的吸引力。结构的简洁性与圆融无碍、会通空有的逻辑底色使这一发端于南北朝的古老思想一直吸引着古今的释子与研究者。从内容来看,它创造性地提出了“一心”开出真如、生灭二门的结构,并对其中的“二门”关系等细节做出了阐述;而从学术史来看,学术界对《起信论》成书真伪等问题讨论得较为充分,对一心二门思想本身的研究则相对较少。因此本文旨在通过对《起信论》一心二门思想的梳理,呈现这一汇合染净、调和空有的思想的深层特点。 本文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分别从不同层面引入对《起信论》中一心二门思想的研究。 首先是对一心二门框架、具体内容的梳理,这部分的研究主要是开宗明义,以《起信论》文本为依托。其中首先澄清了一心二门中各部分的概念,然后将一心开出二门的逻辑过程进行梳理。其中包括对细化概念的辨析、觉与不觉在一心二门中发挥的作用、染净熏习的流转,等等。旨在尽量系统地基于文本对一心二门做出还原。 第二部分是《起信论》的成书背景。“孤鸣先发”的情况并不多,大部分思想还是可以在哲学史中找到渊源。《起信论》一心二门与地论思想千丝万缕的联系需要在此处厘清。大致说来,印度佛学方面,《胜鬘经》《楞伽经》中的净心缘起思想、《十地经论》“三界虚妄,但是一心作”的论述等,都在一定程度上启发了一心二门思想的提出。中国佛学方面,般若性空向佛性妙有的转变呼唤着新的佛理支持;佛学核心论题的变换也契合了这片土地上政治经济与社会文化的需求。 第三部分是对一心二门特点的探究。这实际是一个探寻《起信论》“未发之意”的章节,因此这部分需要充分的文献支撑为基础,以保证忠于文本的同时又有新意。这部分着重讨论的是一心二门“不一不异”的特点,这个在原文中被多次提到的特质除了“体用相即”之外,还代表了《起信论》对般若空观与如来藏缘起的调和。佛教以“空”为根本教义,指示着“无所执”的终的,而大乘佛教因空入有,由情显空的义理路径也彰显着悲智不二的价值取向。因此,《起信论》以一心兼开二门,二门不一不异的主张调和着这一时期佛学界所面临的困境。除此之外,止观并重也是一心二门另一特点,它不仅沿袭了不一不异的思维特点,也以修行论丰富了一心二门思想的意涵。 第四部分是与后世佛学思想的比较研究。《起信论》的一心二门对隋唐佛教乃至中国哲学史影响深远。华严通过法界缘起融合一心二门,以理事会通体用,并开显出重重无尽、妄尽还源的四法界观;禅宗将一心“身兼二任”中的具体心更进一步,提出即心即佛,当下即是的现世解脱理论;逮至宋明理学,朱熹的“心统性情”说虽与一心二门理论基础殊异,但思维模式却与这个对中国化佛教产生巨大影响的理论遥相呼应。 最后,结语部分对全文做出回顾与总结,总体评价一心二门思想。 摘要译文
《大乘起信论》; 一心二门; 非一非异; 般若性空; 真如缘起
B948[对佛教的分析和研究];B21[古代哲学⑨]
10.27471/d.cnki.gzgbd.2025.000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