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止观法门》是一部能够自圆其说的优秀论著。心性论上,它以“一心”(即“如来藏”)为依止,以体相用“三大”圆融相摄的如来藏全体思想来解决真如(真心)和阿赖耶(妄心)之间对立不融的关系,并提出如来藏不空“染”“净”二性,“净性”对应诸法还灭的能力,“染性”对应诸法生起的能力,凡圣皆平等地具足此染净二性。禅法上,不仅在“三性”唯识观的每一小步由止和观交替进行来推进所观之境的层层转深,而且在总体上还分为“净性-除灭三性-止门”和“染性-缘起三性-观门”两种止观修行路径,认为佛、菩萨亦具“染性”,“三性”归止而进入“三无性”后,还能够被众生机感所“熏”而再起“三性”,幻现化身化土,为众生开念佛的“观门”,菩萨与众生互为修行成佛的增上缘。整体结构上,将体相用“三大”与唯识学“三性”一一对应地进行配合,使得心性与禅法之间关联起来。总之,本论“大乘止观”的殊特在“性染”与“观门”,“性染”扩大了如来藏的容量,“观门”拓宽了唯识“止观”所观的境界。本文再以“哲学就是哲学史”的态度,在中国佛教哲学发展进程中为《大乘止观法门》所面对和解决的哲学问题寻找其思想形态所处坐标,发现“哲学史”抛给了《大乘止观法门》和天台宗同样的问题。此论对南北朝唯识古学进行了一种有个性的融摄工作,其“一心”思想是对《大乘起信论》的推进,其“大乘止观”是对真谛系《摄论》中“三性”唯识观的改造,此是融会如来藏与唯识两系统。这种形态顺应南北朝到隋唐时期“融合真妄”的思潮,在这一思潮中,中国佛教形成了自己的主体性和基本风格,即将“大乘”理念落实于修证与教化的实践中,不再只追求本于印度佛教而仅停留于理论层面的大乘。除了《大乘止观法门》在这一思潮中,天台之“圆教”作为极致形态的“大乘”,正是这一思潮的典范,天台以“性具”上升一层面融合真心、妄心两种理路,而“性具”相较于之前佛教的殊特之处在“慈悲心”的考量。《大乘止观法门》相比于唯识古学的创新之处在于“性染”和“观门”,这也是在“慈悲心”的考量下上升一层面融合了真妄。故此论虽与天台“性具”思想所习经典不尽相同,而旨归与关切却相同。“慈悲心”是佛教“大乘”理念的内核,又“大乘”理念的贯彻是佛教中国化的精髓,故仅就所面临和解决的哲学问题而言,《大乘止观法门》在佛教哲学推衍进程中所处坐标与天台宗平行,在思想形态上都处于中国佛教提升“大乘”气质蜕变为宗派佛教这一转向的“节点”处。 摘要译文
《大乘止观法门》; 唯识古学; 天台宗; 佛教中国化; 大乘
10.27272/d.cnki.gshdu.2023.0035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