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新时代、迈上新征程,加大对产学研融合的投入,逐渐成为地方财政科技支出助力企业技术创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路径。一方面,在企业深挖创新潜能的难度不断加剧、尖端核心技术愈发难以进口的现实背景下,通过推动产学研融合,发挥高校和科研机构在人才聚集、实验室集中以及多学科贯通等方面的优势,将学研方的基础性、前瞻性、关键性研究成果与生产主体的深层次诉求融合起来,是增强企业技术创新实力的重要方式。另一方面,产学研融合这类科技活动离不开政府的资金扶持,财政科技支出要充分发挥参与、服务以及引导的功能。随着中央、地方政府在科技支出领域的职责划分愈发明确,技术开发与转化应用的重任主要由后者承担,因此地方政府要灵活运用科技支出来整合市场和研发活动、填补产业和技术鸿沟,加快实现以企业为核心的技术创新体系的转型升级。综上所述,当前阶段推动企业技术创新的高质量发展,有必要深入研究投向产学研融合的地方财政科技支出的形式和效果。由于产学研融合本质上是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在同一环境内,围绕科技成果建立供需联系的过程,因此从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作用对象出发,本文将其分为需求型、供给型和环境型三种类型。在此基础上,聚焦以科技创新券形式安排的需求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以科技成果转化引导基金形式安排的供给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以投资建设产业技术研究院形式安排的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重点考察各类型支出的最新作用形式和实际效果。针对仍然存在的问题,提出切实可行的优化策略。一方面,这对如何解决企业创新难题、推进创新驱动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另一方面,后疫情时代,在经济下行压力不断增大、各级政府收支矛盾愈发突出的现实背景下,深入研究各类财政支出的经济效应是优化政府支出结构、提高财政支出效率应有的题中之义。遵循“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研究思路,本文通过多维度、多层次的分析,探讨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效果和机制。具体而言,主要从以下五个方面展开论述:第一,综合学术内涵和现实特征两个维度,对地方财政科技支出、产学研融合以及企业技术创新等核心概念进行界定。在此基础上,借助三螺旋理论、市场失灵理论以及熊彼特增长理论等经典学说,阐述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依据。基于这些理论,从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作用对象和形式出发,分别探讨需求型、供给型以及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通过影响企业获取外部知识资源、进而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逻辑链条。此外,从专利数量和专利质量两个方面确定企业技术创新、企业获取外部知识资源的量化方法。第二,基于相关数据进行现状描述。一方面深入分析我国企业技术创新的现状以及阻碍企业技术创新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原因;另一方面,在梳理改革开放以来,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演变历程基础上,重点分析当前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总体状况、具体情况以及主要特点。第三,基于企业样本,聚焦以科技创新券形式安排的需求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以科技成果转化引导基金形式安排的供给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以投资建设产业技术研究院形式安排的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运用倾向得分匹配-双重差分(PSM-DID)、多时点双重差分(Mutli-DID)和合成控制-双重差分(SC-DID)等因果识别方法,实证检验各类支出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效果和机制。此外,深入探究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异质性影响。第四,以江苏产业技术研究院联合省内龙头企业建造的创新中心为研究对象,运用案例分析法,更为细致地研究了当前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实施效果。第五,在概括全文研究结论的基础上,针对地方政府在推动产学研融合、促进企业技术创新中仍然存在的突出问题和形成原因,提出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优化策略。根据上述研究内容,本文主要得到以下四个方面的结论:第一,当前阶段,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呈现以下特点:就需求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而言,地方政府坚持以自身有限财力撬动市场无限创新潜力,通过实行更为灵活的资金分配规则,提高市场配置创新资源的效率,最大程度发挥财政科技支出的杠杆功能;就供给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而言,地方政府通过提供概念验证基金,撬动社会资本广泛参与科技成果转化,加快高校、科研机构成果的市场化应用;就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而言,地方政府投资建设了以攻关关键核心技术为主要目标的创新联合体,引导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积极探索生成原创技术的路径。第二,需求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实证结果显示:现阶段多地发放的科技创新券完全践行了地方政府向企业提供科技补助的全新理念,不仅使企业申请发明专利数量明显增加,还显著提升了企业申请发明专利的质量,极大推动了企业技术创新的高质量发展。究其原因,这种由市场决定分配方式的科技补助使企业以较低门槛从外部获取知识资源,充分调动了企业的积极性,使其主动投入人、财、物,从高校、科研机构获取更多的知识资源。异质性分析显示:首先,科技创新券对高新技术企业产生了更强的激励作用。可见特殊资质认定仍然会影响科技创新券的实际效果;其次,相比成长期企业,科技创新券对成熟期企业的影响更弱。这说明当前我国的科技创新券更多表现为兜底属性,能够满足企业的基本需求。接下来地方政府应针对细分市场精准施策,使科技创新券最大化覆盖我国产业链、创新链和价值链上下游的各类企业,营造更加协调全面的创新发展空间;再次,科技创新券对资金紧张企业的影响相对更小。原因在于,各地政府为保证财政科技支出的使用效率,在发放科技创新券时普遍采用“事前立项、事后补助”的形式,这种做法虽然保证了科技补助的专款专用,但也造成部分资金紧张企业无力享受到这项优待。最后,科技创新券在东、中、西部地区的作用效果也存在显著差异。第三,供给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实证结果显示:当前地方政府设立,吸引社会资本广泛参与科技成果转化的引导基金,极大程度上推动了高校、科研机构向企业提供技术支持,不仅扩大了企业申请发明专利的数量,同时也提升了企业申请发明专利的质量。究其原因,引导基金以少量财政资金撬动大额社会资本,为高校、科研机构的成果转化提供了充裕资金。在此过程中,地方政府还积极构建科技成果项目库,减少了产学研参与主体的信息成本和交易成本,推动企业从外部获取知识资源,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了动力源泉。异质性分析显示:首先,在金融化程度更高的地区,科技成果转化引导基金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相对更小,这表明目前金融政策与财政政策在配套衔接上仍存在一定问题,尚未形成合力来推动产学研融合;其次,科技成果转化引导基金对国有企业的积极影响相对更大,对民营企业的积极影响相对更小。最后,从地理区位来看,科技成果转化引导基金在东部地区的实施效果最好。第四,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实证和案例分析结果显示:地方政府投资建设,激励企业同高校、科研机构开展联合创新活动的产业技术研究院,极大推动了企业从外部获取知识资源,进而促进了企业技术创新的高质量发展。结合以上结论,本文主要从三个方面提出优化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策略:第一,以减少盲区效应为目标,改进需求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分配方式。具体而言,首先是根据企业需求精准分配资金,其次是拓宽实物补贴下的资金使用范围,最后是完善事前与事后补助并举的资金分配环节。第二,以盘活市场资源为目标,畅通供给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流动渠道。首先是以项目形式明确科技成果转化资金的流向,其次是为企业吸收转化成果提供资金支持,最后是部署新型成果转化路径的启动资金。第三,以激发社会潜能为方针,厘清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作用范围。首先是避免政府资金干预联创中心的独立化运作,其次是将中小企业列入资金扶持范畴,最后是投资整合专业研究所的新型基础设施。和现有研究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体现在以下几点:第一,全面分析了新时期地方政府助力产学研融合的策略,更新了产学研融合研究的财政视角。在阐述需求型、供给型以及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实施现状的基础上,归纳总结了当前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主要特点,深入挖掘了不同形式下的地方财政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仍然存在的问题。第二,聚焦地方政府安排财政科技支出的具体形式,完善了定量分析财政科技支出作用效果的研究方法。选取当前地方政府安排需求型、供给型以及环境型产学研融合类科技支出的典型实例,使用政策评估为主、案例分析为辅的定量研究策略,对其所产生的经济效应和产生这种效应的机制展开探讨,为各部分地方财政科技支出如何发挥效用的理论研究提供了现实依据。第三,基于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背景进行量化,丰富了企业技术创新的指标构建体系。充分考虑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从重数量向数量、质量并举转变的趋势。一方面计算了企业申请发明专利的数量;另一方面通过自证和他证两种思路,测度企业申请发明专利的质量,据此来反映高质量发展对企业技术创新的要求。 摘要译文